我很喜欢 95 TV版《新世纪福音战士》的第25话 - - 世界的终结。在这一话中,美里、明日香作为两个 case 在聚光灯下剖析内心。值得玩味的是她们与真嗣的对话:真嗣说,这是她们心中的他的心;而她们回应说,这也是他心中的她们的心。「你心中的我的心」与「我心中的你的心」都是对于真嗣而言的,如果不考虑其中的嵌套关系,那么这是两种事物。但究竟是不是这样呢?
诚如德米安所说:「觉醒的人只有一项义务,找到自我,固守自我,沿着自己的道路向前走,不管它通向哪里。」不想遵守大众推崇的人生道路,就必须开辟自己的路。更确切地说,找到自己的「命运之路」。
「我的世界」不是真实的世界。「我的世界」是我借由在我经历的时空中自己累积的经验、认知而建立起来的真实世界的映射。真实的世界会影响「我的世界」。它通过时空中的万物改变我的认知,促使我不断修正「我的世界」。但是并不能说我的意志(理性)没有参与构建这个「世界」的过程。是我的意志(理性)选择的接受哪些信息、转化为我的意志。所以,我是由我的人格(内在的自我)与我的世界构成。或者说,「我的世界」就是「我」的一部分。「蛋壳」(世界的边界)分隔的是我(的世界)与真实世界。我把「我的世界」与真实的世界相比较,找到我的位置、修改「我的世界」。
(为了方便,以下把真实的世界称作「自然」,而「我的世界」则以「世界」命名。)
过去我经历的时空沈淀构成了世界。这个世界上有自然风光、城市景观以及各种各样的生物,这和自然是一致的。人类,在世界上获得的统计数据是73.38多亿(截止到2016年9月12日)。仅仅就这73亿多人来说,在世界中以轮廓清晰的面貌存在的只佔其中小部分。相比於自然中的他们,世界中的很多人只是以块状阴影轮廓呈现著,一些人在故事的文字剧场里「表演」,一些人暂时或永久地属于有形或无形的团体。他们作为「1」而叠加并成就了全球人数统计数据,他们真实的模样、个性、经历在世界上是不得而知的。那些形象清晰的人,其对比於自然的真实程度大相径庭。他们是自然中的他们的一个投影,是经过我的「光学系统」投射在我的内心屏幕上的全息影像。他们与自然中的他们之间的差別有多大?我不知道。我能做的是尝试去瞭解自然中的他们。这就是「让自然流入世界」。我也许可以让世界中的一个人无限接近自然中的她,但也只是接近,永远无法使两者等同起来。因为世界是我创造的世界,世界中的她是我的居民,存在于我的「体内」;自然中的她则是她自己的君主,存在于她的心中。
既然世界居民不能等同于自然居民,那么我在意世界居民对我的看法相当於我受「一部分的我」牵制。我被束缚在世界中。在没有认识自然居民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试图修改世界居民的信息,很容易拉大两者之间的误差。因为在这种情况下,我并不是投影自然来修正世界,而是再次投影原本的世界,用这样的成像修正世界。另一方面,如果我无法有效认识自然居民,使得自然居民对世界居民的影响甚微,那么真实的自然居民可以不存在。无论从自我束缚,「二次投影」还是唯心论的存在方向看,在意他人对我的看法就是 NONSENSE 。